愁予和林泠

愁予和林泠

2015年4月14日 星期二

10805張惠茜:敻虹〈水紋〉


我忽然想起你
但不是劫後的你,萬花盡落的你

為什麼人潮,如果有方向
都是朝著分散的方向
為什麼萬燈謝盡,流光流不來你

稚傻的初日,如一株小草
而後綠綠的草原,移轉為荒原
草木皆焚:你用萬把剎那的
情火

也許我只該用玻璃雕你
不該用深湛的凝想
也許你早該告訴我
無論何處,無殿堂,也無神像

忽然想起你,但不是此刻的你
已不星華燦發,已不錦繡
不在最美的夢中,最夢的美中

忽然想起
但傷感是微微的了,
如遠去的船
船邊的水紋......

1 則留言:

  1. 本詩分成六段。首先,詩得第一段詩人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至於這個人是誰?我們還不得而知,只知道這個人的形象曾經如萬花盛開,只是如今萬花盡落,詩人想起的這個人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劫?我們都只能想像。

    第二段則是詩人發出了疑問,這兩個問題,都暗指了兩人不能遇合,就像人潮沒有同樣的方向,萬燈謝盡,流光流你不來。我們可以注意,人潮、萬燈都是巨大的場景,而在這麼大的場景兩人要相遇,那可得需要多少機緣的安排?

    第三段詩人的思緒轉而回想,回想過往兩人相戀的景況,稚傻、初日、小草都是年輕的意像,甚至由小草長到了綠綠的草原,都還令人覺得年輕,然而詩人卻在這邊用了一句移轉為荒原將昔日的美好景況做一個反差的改變,為什麼有這樣的改變呢?詩人告訴我們,因為那萬把剎那的情火。這段從頭到尾都扣緊了小草到草原的意像,就連草木皆焚都是用那情火。我們也得知了,詩人想起的對象是昔日的情人。

    第四段,詩人開始反問自己,為什麼不能避開呢?為什麼當初不用冰冷的玻璃雕刻對你的情感,而是用了深顫的凝想;為什麼你沒告訴我,在愛你的過程中沒有想像中的殿堂或神像,那些都是少女幻想中應當擁有的。

    第五段又回到了忽然想起你,然而已經不是想念此刻的你,不是此刻,那便是往昔令人著迷的你,那時候你還星華燦發,也還錦繡。只是這樣的想像已經比夢還要難以遇到了。

    最末一段,詩人又重複了一次忽然想起。忽然,是一個極為短暫的形容詞,似乎暗示我們詩人提出疑問、回想、懊悔這些情緒,都是在「忽然想起」這個行為的剎那之中發生,而此段開始,時間才往下走。但是突然想起了這麼多事,感傷卻是微微的了,就像遠去的船,船邊的水紋。我們要注意,詩人在最後兩句使用了層遞的手法,遠去的船,已經給我們想像了一個長鏡頭,而船在遠方,越開越遠,然而船邊的水紋,則又是更小更淡更細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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