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予和林泠

愁予和林泠

2015年4月13日 星期一

10834樂洋廉:林泠〈散場以後〉



冰冷的液體,帶著氾濫的狂熱 
從一堆溶解的冰塊溢出來
 --散場以後-- 
我也走出來,隨著他們 
走出,也像其中的一滴 
散了 

多麼寒冷的意念啊 
有誰能找回 
原野上散失的羊群? 
(寒冰怕是這樣形成的) 
我豎起領子 
縱然沒有風,
一切都是靜蕩蕩的 

一隻無目的蝙蝠 
自暗中飛出,又投身另一個 

黑暗裏,沒有愚蠢的猶豫

1 則留言:

  1. 这是一种惊人的、奇妙的艺术触角,有一种穿透事物表层、里层,直达核心和本质的能力。开会、看戏、看电影散场以后,本来是嘈杂不堪,人声鼎沸,热流滚滚的场面。但是林泠却从“散”的意念出发,把它与自已心灵深处的冷进行融合,看到了热流背后“散”的凄凉本质,她把中国社会长期的、普遍的、司空见惯的厮杀、奔逃、流亡、离乱的惶恐凄怆和无奈融人了诗中。因而诗人不写离乱,离乱自在诗中显现,这诗看起来非常现代,暗示、超现实等手法运用得非常漂亮,但却深度地植人中国的经验和意识。诗的结尾处笔锋一转,使诗的思想又深入了一层。“一只无目的蝙蝠/自黑暗中飞出,又投身于另一个/黑暗里,没有愚蠢的犹豫”。离散和逃亡是一种没有目标的、盲目的紧急避难行动。这种行动的结果,往往是从一个黑暗钻进另一个黑暗;从一个深渊掉进另一个深渊。这是离散者对离散的独特体会。
      这种逃亡和离乱的意象,在林泠的作品中反复出现,几乎成了林泠诗歌创作的主体意象。在林泠的新诗集《在植物与幽灵之间》中,逃亡和离散仍然是中心主题。如《逃亡列车》,诗中的我,是“属于野荠喂大的/善于迁徙的人家——善于/追逐和逃亡”。《无定点的途中》写道:“在沙暴之夜/大捕食的季节/那心已随宿夜的射鹿者逃亡/带着它所有的歌”。《狸奴物语》中的我“惟一使我撑下去的是一个逃走的希望”。冷,在林泠的诗中,不是装饰,不是摆设,不是涂料,它是肌骨和血肉,它是生活沉淀在生命中的一种基因和本能,它是真实而稳定的生命体验的转化。因而在应该特别庆贺和欢乐的场面,她也莫明其妙地对之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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