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愛我,可謂已超出尋常友誼之外……
沒有我,也許不至於出家。
——夏丏尊《弘一法師之出家》
我終究要走過這一生極盡繁華
然後證得萬法
皆空。吾愛汝心
吾更憐汝色
以是因緣,情願
歷
千千萬萬
劫難,一如蝴蝶
迷途於花的暴風雨。
我必得時時如此自苦嚒
斷食、斷髮、斷念
呵,更得斷去心頭這朵美絕的想念
方得稍解體內
風起潮生的胸悸舌燥……
天心一捧不曾圓正的月輪
正如我親手栽下的華枝不曾開滿
痴者,識道未深……
蝴蝶辭別著春日的花
問花:難道對於自己的美你絲毫不自覺嚒?
花兀自生滅。
千千萬萬朵生滅之間
我,不也是匆匆一瞥的臨水照花人?
終究一生不過是場漫長的辭別
(願他年同生安養共圓種智)
我且捨下了情
我且捨下了痴
我且捨下了悲
我且捨下了欣
我且
相較於作者在絕大部份詩句裡頭的自我揭露,他在此詩若隱若現地運用副標,擷取弘一法師寫給摯友夏丏尊的一段文字,並以法師為人所知的生平、著名的遺書及臨終遺言語句,鋪陳出一個大膽的假設,但中文原詩畢竟含蓄,僅有氛圍,並未道破,相形之下,英詩譯作則大膽破題,且不採取逐句對翻,卻在字裡行間重整原詩的邏輯順序。然而少了指名道姓(即使直指姓名,對於弘一法師無所知亦無所感的外籍人士,終究也無感同身受之情),雖乍看之下露骨,反倒具有某種普遍性,足以泛指一切受苦的同志有情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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